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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电影院看跨年电影,还以为结局是He彩蛋。
却没想到是潘多拉魔盒。
在这里,每个人的阴暗面都会投射上接受审判。
我听到电影院惊恐地尖叫声。
还有人破口大骂,装神弄鬼的人出来。
我笑意森寒地看这乱象,今晚是你们的地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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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实在不敢相信,我妈又怀孕了。
可是我爸爸已经死了啊。
给小姨找指甲刀结果在我妈的床头抽屉里面看到这根验孕棒。
如果我妈被发现,又会挨骂。
她已经快四十岁了。
我震惊之余耳边已经传来骂声。
“你个该死的贱丫头慢吞吞咋还不来?又想偷懒不干活?”
我赶快收起验孕棒放在自己的兜里。
“来了。”我吆喝一声,赶快把指甲刀送出去。
身体瘦弱的小姨狠狠地剜了我一眼。
按说我小姨应该是我姥姥的老来女,当是最受宠爱。
但看衣服就知道还有七七八八的补丁,黑黢黢的就不受待见。
我也是来了一年才知道,她不是我姥姥的亲闺女。
是当时我姥姥干活在路中间捡到一摞钱。
当时回家还以为有了天大的好运气。
结果对方父母就上门,说要认我姥姥做干妈。
农村觉得亲戚多了行走方便,便认下了这个女娃。
两家也离得不远,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年亲戚。
我姥姥也十分高兴,对方父母双亲早逝,只养一个女儿自然轻松些。
在她爸妈那儿拿得了不少好处。
便是我二舅从县城里得来的媳妇也是靠他们搭线才能成。
腊月喜气洋洋的时候。
她的父母却在过年期间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。
小女娃一个人在家没人养,饿了好几天。
邻居想去他们家送礼才发现门口倒了一个小女娃。
我姥姥是干妈,村里一人一嘴就让我姥姥把这个孩子领下收养。
姥姥不情愿,但是前些年拿了人很多好处也都被街坊领居看得清楚。
只好认下这个孩子。
我姥姥有四个娃,我妈排行老四,加上这个干女,就成了五个。
我和我妈没有回家之前就是小姨在家做牛做马。
割猪草,做饭,洗衣服基本上全是我小姨在干。
我还在城里就很少回姥姥家。
我妈从来不提我还有姥姥姥爷。
如果不是因为我爸金融犯罪自杀身亡。
我姥姥找到我们家门口说要带我们回家。
我甚至不会知道原来我还有这么多极品亲戚。
我蜷在一起,薄被被人掀开。
竹条落在我身上,我躺在床上嗷嗷直叫。
“疼——疼,妈,妈!”眼泪直流。
老太太拧着眉毛,龇牙咧嘴道:“你还喊,你个痨病鬼,你就是皮贱人懒,太阳都烧屁股了也不起来干活。”
许是年龄大了,老太太停下来。
我三两下就穿上鞋,不顾身上疼痛,披上外套就往外跑。
后来还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:“贱丫头来我们家白吃白喝,天都亮了还不起来干活,是想气死老娘吗?”
这个自称老娘的人就是我的姥姥。
我抬头看黑沉沉的天,现在该是早上五点多。
我通常六点就会惊醒,不然便会挨打。
今天估摸着应该是五点多,才会被抓着打。
我叹了口气,来了这里已经两年了,我还是没适应。
我妈估计是被赶去山上割猪草了。
农村的活很多,我身体不好不做重体力的活。
不然吃药又得花钱挨骂。
重重的一盆衣裳我端在手上,走几步就喘。
两年我的身体越来越消瘦单薄。
这一大盆衣裳,差点把我压趴下。
我把盆里的衣裳拿出来一些先放在另外一边。
这样一盆一盆洗速度会快。
冬天的水刺骨,我拿柴火想烧点水,火堆上面还挂着火罐。
“死丫头,让你洗个衣裳半天没动静,来厨房偷吃?!”骂骂咧咧的是我的大舅妈,让我滚回去洗衣服。
我不敢用电,否则又得招来一顿打。
我的手指粗的像是被蜜蜂蛰过,红肿的伸不开。
皲裂的伤口碰到冷水,我牙齿打颤。
两盆衣裳洗了好久才进屋。
腿也麻,站起来身子一歪差点摔倒。
“让你去洗个衣裳这个时候才回来!?你是掐着饭点回来的吧!这点活都干不好,一身懒骨头,杵着一张嘴就知道吃了!”
刚进屋就听到大舅妈劈头盖脸的骂过来,一脸恼火。
我垂着眼睛不说话,说的多打得多。
“你鼻子下面没张嘴?好吃懒做的东西。”大舅妈又开始骂,伸手就像是要打过来。
“大嫂,孩子还小,别管她失了和气。”我妈背着一筐猪草,手上还拎着一个竹筐。
我眼眶红着看着我妈,她给我使了个眼色,我赶快端着木盆离开。
今天饭桌上是我妈做的饭,一大桌。
我妈从城里来的,那个时候她还是家庭主妇。
天天在家做饭练就了一身好厨艺。
第一次做饭之后,我姥爷喜欢的不得了,当即以后都让我妈做饭。
小姨,我和我妈在厨房吃饭。
说是吃饭,就是拿肉汤泡饭,连个鸡蛋也没有。
若想留个菜在厨房,少不了又得被大舅妈说偷吃。
小姨把罐子里仅有的两片肉给挑走。
我气得咬嘴唇,那是我准备留给我妈吃。
还没有来得及发作,便听见堂屋那边传来姥爷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这谁炒的菜放这么多盐,是想让我早点死吗?”姥爷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子上,看着我妈。
前段时间二儿子带他去医院检查,着重告诉他要少吃点盐。
这家里不安宁啊,都想盼着他早死。
我手上还拿着馒头,刷的就被站起来的大舅妈拍在地上:
“下作的懒东西,谁让你拿馒头吃?不是说不会白吃白喝,病秧子花掉家里多少钱了?”
姥爷面色不善的看着我。
我看着明明是大舅妈炒的辣椒鸡蛋。
我妈不让她来,她硬是要上手,就是想多顺走几个鸡蛋。
我妈听到骂声就急忙赶过来,眼看姥爷要动手,伸手就把我拉在身后,
“是我炒的,把盐放多了。这盘我吃,我妈端着那盘菜就拉着我离席。”
我把地上的馒头捡起来,大舅妈还不罢休,
“她就是个馋嘴的懒东西,你护着她浪费粮食,还有脸吃饭?”
姥姥重重的摔碗,高声道:“还吃不吃饭了?”
大舅妈看姥姥脸色不善,乖乖坐下不再说话。
我和母亲回到厨房的时候,仅剩的一点肉汤也没了。
不见小姨身影。
我和妈端着一碗米饭,说是米饭,也就是白米和玉米一起煮的玉米饭,玉米很硬,吃起来磕牙。
妈将这盘鸡蛋重新过了水,吃起来还是很咸。
我不想吃,这么重的盐我吃着想吐。
妈不敢耽搁,我看她刨着米饭就这鸡蛋大口大口吃。
我急忙的把盘子端过来。
吃这么咸的东西,对胎儿也不好。
妈还以为是我想吃,就白米饭加了一点开水泡着吃。
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我妈怀孕到底怎么回事?
家里住着这么多人,隔墙有耳。
但是一直不问我心里也挠痒痒,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。
我看着她三两下就吃完饭,要去喂猪,地里还有一堆活等着她,就没拉着她问这件事。
一想不问的话就没机会了,就叫住她。
她一转头,我看见小姨站在门口。
我妈还以为我叫她有什么事,我抱了一下她,“注意安全。”
小姨在旁边笑我们母女情深,问我不帮我妈干活?
我妈便带着我在厨屋刷锅喂猪,我在旁边打下手,小姨重重的哼了一声,
“以后可得好好干活,不干活可别杵着脸吃饭。”
“别以为菜放咸了,就能吃顿好的,偷奸耍滑的懒东西。”她明明看到那个菜是大舅妈上手炒。
家里都拾掇好就得下地干活,冬天的地里活少,但还有很多萝卜需要收,顺便还要开始移栽适合冬天生长的蔬菜。
我不用下地,因为我身体不好,这是从小的毛病,身体的抵抗力不行。
不过偶尔可以给送个水,或者送饭。
姥爷家姓苗,苗家约有四十亩地,有很多离得元的不算也还有一半的地需要种。
家里的男人都在地里忙活,将草坪修理出来的草碎铺在菜苗地。
给它们制作一层冬棉衣,为了菜苗保暖保湿。
我觉得这些菜苗都过得比我幸福。
姥姥还从山上挖回来一些野菜,冬天要挖一些野菜,储存起来准备过冬。
我从来没见过,问我妈这是啥菜。
她也不知道,大舅妈在旁边听到就开始阴阳怪气,
“呦!不都是城里来的大小姐吗?这个也不认识,我还以为多么神气呢?不认识就别吃。”
姥姥也有点嫌弃她嘴碎,不过就是不识得野菜,脸色不好的解释道:“这是曲曲菜,这是马齿苋,这个炒着能抵上一盘青菜。”
妈用胳膊碰了一下我的手,我立刻笑道:“姥姥真实博学多识,一般人都不知道这些。”
姥姥听后也笑着,说这就是山里人的一些常识。
我跟着我妈回家做饭。
大舅妈撇撇嘴不说话了。
晌午的饭做好之后,妈就忙着喂猪去了。
我就在院子里扫地,大舅把水缸的水挑满,二舅二舅妈在堂屋磕着瓜子。
我得给地里的人送饭,又被霹雳啪塔一顿说教。
“你是在家偷吃了多久,饭都凉了?”大舅妈喊道。
“真是太慢了,都快饿死了。”小姨也十分嫌弃。
我是一路跑过来的,路上根本没敢耽搁,现在是冬天,这么远的路程,有点凉也是很正常。
我热的满身是汗,抿着嘴道:“我还没吃,一路上跑过来送饭。”
路上随处可见下地的人,招呼了一句,“这女娃一路上跑的可快了。”
本欲发作的姥姥,姥爷也没再说话。
这里的每一天都过得无聊又漫长。
次一天,我还是没见到我妈。
我想了一天该怎么说这件事。
我妈是被叫回来的,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跪在祠堂。
大舅妈指着她,“让你回家干活,一天不见人影。原来是背着我们偷汉子去了?”
我蹲在我妈旁边,这话说得太难听了。
“大舅妈一天吃的都是猪食吗?说话这么不厚道。”我抱着我妈愤懑地盯着她。
大舅妈听我骂她,吃的饭都是我妈做的,顿时气的火大,“你个贱丫头敢骂我?你算个啥东西,还敢在我们家指手画脚!”
“你爸是个罪犯,你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液有你一口吃的就不错了。你妈偷汉子你咋说?”
我面无变情的看着她不说话。
姥姥端着红薯筐子站在一边:“老大媳妇,你管好你自己吧,嘴上没个把门的!”
“那这个是谁,这可是小玉在她嫂子床头看见赶快就拿给我。”桌上是明晃晃的一根验孕棒。
“这在哪儿找到的?”我疑问道。
“还能在哪儿?在你妈屋子的床头柜子的抽屉里面!”
我伸手摸了一下我的口袋,那根验孕棒明明都被我拿走了,怎么还有一根?
我妈跪在一边看不见神色。
我瞅了一眼这周围一圈面色各异的人。
大舅妈继续说道:“这样不干净的人,在村里都是要被浸猪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