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很多年前,比季清酒和陆今安和戚辰的相识更早。
季深在某一天忽然带回来了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孩,对小小的季清酒说:“你们好好相处。”
他是个大忙人,说完这话就转身走了。
只留下季清酒好奇地看着男孩:“哥哥你好……你为什么要戴口罩?”
男孩看了她一眼,转头不肯说话。
还是半夜季深回来了,季清酒才知道这个男孩前段时间出了车祸,伤了脸,还没痊愈。
“傅家被太多双眼睛盯着了。”季深无奈地说,“他在我们这儿住一段时间也挺好的……”
季清酒听不懂这话,却知道这个哥哥受了伤,她应该要好好“照顾”这个哥哥。
季清酒打小就是个热情温暖的小太阳,开始跟在这个哥哥后面,像个小尾巴。
沉默寡言的男孩从不耐烦到无奈接受,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。
和季清酒不一样,男孩虽然冷冰冰的不爱说话,但很会照顾人。
会在季清酒疯玩的时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,会在季清酒被作业气哭的时候叹一口气教她,偶而还会给她做饭。
是的,这个看起来也是养尊处优小少爷的人,会做饭,做得还很好吃。
季清酒试过一次就沦陷了。
“哥哥,你真好。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?”年少的季清酒捧着脸,眼睛亮晶晶的。
男孩没有回答她,等她失去了兴趣跑去别的地方玩的时候,才对空气说了一声“好”。
可后来……
男孩走了,走得很突然,甚至没有告别。
季清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抱着季深哀求了好久,也没能让那个哥哥回到自己身边。
太过伤心的她,暗自下定决心,以后就算是再见到这个男孩,也不要再理他了……
这一分别,就是很多年。
后来的季清酒渐渐忘了这个人,将这段美好的回忆收在自己记忆的角落里。
回忆起一切后,季清酒也到了医院。
傅寄远坐在病床边,心疼地看着她。
“所以……我们的婚事是……”季清酒艰难地开口问。
傅寄远一边将温水喂到她的嘴边,一边有些无奈地说:“我爸妈根本不管我,所以这个婚事本身也是我自己争取的。”
季清酒一时哑然。
她确实觉得遇到傅寄远是她的幸运。
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,却能遇到一个将她视若珠宝的人。
原来……一个人以为的不期而遇、机缘巧合,都是另一个人的处心积虑、早有预谋。
季清酒张了张嘴,说不出话来。
“让我们进去!”
“我们要见酒酒!”
病房外吵嚷起来,显然是陆今安和戚辰赶到了。
傅寄远温和的脸一下子沉下来,但还是温声问季清酒:“你要见他们吗?”
季姑姑当时打电话过来,也是这么问的。
“酒酒啊,你要再见见他们吗?”
“姑姑尊重你的意愿。”
那一瞬间,她还是想起了那些待在一起的日子。
三人时常聚在季姑姑家吃饭,吃完了就躺在沙发上看综艺,闹成一团。
所以她同意了,同意来看看姑姑的同时,再见见他们。
结果却是……受此无妄之灾!
季清酒轻声说:“不想了。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。”
傅寄远眼中闪过一丝笑意,理了理袖口,起身出门。
等他再回来的时候,神清气爽,面带笑容,脚步都轻盈了:“放心,以后他们都不会来烦你了。”
季清酒指了指他带着一片乌青的手背:“你和他们打起来了?”
“嗯。放心,他们比我伤得重得多。”傅寄远声音轻松。
他没有告诉季清酒的是,沉稳冷淡如他,还指着两人的鼻子大骂了一顿。
“让她伤心就算了,还把她卷进危险里,你们是有多恨她?!”
“她现在很好,别来打扰她了。”
两人都沉默了。
傅寄远知道他们放不下,但是那又怎么样呢?
没人能把季清酒从他身边带走。
“孟婉凝也被抓住了,余生只能在牢里度过。”
“那么现在……酒酒,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,让我用接下来的生命来爱你?”
傅寄远放缓了声音,显得格外温柔。
恰逢雨天放晴,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落在他的眉眼上。
季清酒怔怔的,许久,回答了一句:“好。”
愿有岁月可回首,且以深情共白头。
余生风雨阴晴,长路漫漫,请多指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