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顾祯出宫后。
半月有余。
花颜阁在上京城彻底火热起来。
她们的商铺却仍未开张,无人驻足。
夏兰和春梅焦急不已。
频频往沈棠宁那传消息。
“公主,再不出手,怕是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。”
夏兰性子急,早就忍不住将李姨娘开的花颜阁比下去。
结果眼睁睁看着花颜阁成为上京闺女追捧的圣地,心里又痒又难耐。
沈棠宁:“时机未到,再等等。”
“公主可是还有其他顾虑?其实可以同奴婢们说说,我们一起想办法的嘛。虽然公主之前的确不曾打理过商铺,也对经商没兴趣。但这种时候,我们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啊!”
“乖,再等等,还有一个人没有入局呢。”沈棠宁笑。
朱雀街。
天色刚亮,装饰着花瓣的花颜阁门一打开。
排满长街的客人争相挤进去,要是银钱足够恨不得洗劫一空,但是这胭脂的价钱偏偏昂贵无比。
穿着素朴点的,只能看一眼便走。
多看一秒就会被打手撵出去。
而对面冷冷清清匾牌挂着红布的“春雨馆”。
人气对上花颜阁,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。
沈棠宁乔装打扮过来,看着对面供不应求的花颜阁,面上含笑。
丝毫没有愁绪。
夏兰还有春梅看着心里的愁都要积攒成湖了,愤愤道:“公主,你都不知道。每天开门关门的时候,对面那群狗眼看人低的小厮和管事的都要嘲讽我们两句,奴婢也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了,实在不行,我们把宫里的太医请来义诊,奴婢就不信还比不过他们!”
沈棠宁拍了拍夏兰的脑袋。
“我们差的是好大夫吗?我们差的是能够稳定收支的好药方。好的药方不仅能够给我们节约成本,还能发挥出更好的药效。”
想到油盐不进的石斛,她摇了摇头。
“也不知道顾祯怎么样了。有没有打动大师父。”
“公主你说什么?”春梅听到她的小声轻语,问了一句。
她好像听到公主说了石斛,有了天门的药派长老。她们就不用愁药方和大夫了。
石神医一人足矣。
但是沈棠宁只是轻轻念叨了两句,便笑着摇头再没出声。
谢京武功绝顶耳聪目明。
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,回想这段时日不间断和那个爱撒娇的九皇子通信。
看来她是想要借顾祯来说服石斛。
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
巡视了一圈,也该回去了。
正当济世堂关门要回去的时候,外头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晕了过去。
姑娘脸蛋漂亮,身上还穿着戏院唱戏的戏服,小脸红肿起来。
裸露出来的肌肤红疹红肿不相上下。
排队的人全都吓了一跳。
“这是怎么了,她不会要死了吧?”
“你们快看,那姑娘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什么?”
“小姐,小姐!”远处跑来个小丫鬟,忙掰开自家小姐的手腕。把精美盒子打开,看到被挖了一小块的胭脂,她慌忙查看小姐脸上最严重的部分。
是一片更为红肿的大疹子,上面还涂抹着粉红胭脂。
丫鬟站起来,脸上挂着泪,怒瞪着花颜阁守门的小厮。
“你们的胭脂里面放了什么东西!为什么我家小姐涂上你们的胭脂就全身红肿昏了过去?你们该不会在胭脂中掺毒虫毒草了吧!”
“毒虫毒草?天啊,我已经用了一瓶他们家的胭脂!”
“我也是,这个月全都用的他家的胭脂,会不会毒素也侵入了我的皮肤?”
看到的顾客全都乱了套。
花颜阁的管事上前来看,也没蹲下仔细查看。
只是远远往下高高在上看了一眼,断定道:“你家小姐这是过敏了吧?不能用胭脂干嘛买来用。你手上的胭脂不是我们花颜阁的胭脂,莫要在这里诽谤,小心我拉你们去官府!”
丫鬟被卖进戏院子里。
任务就是好好看着班主的女儿,要是有一个差错,她娘还有她弟弟全都要落到心狠手辣的班主手里,永生永世跟她一样为奴。
丫鬟只从小姐身上搜到了这一个外物胭脂。
自家小姐这段时间的衣食住行全都有她把关,只有这个胭脂她没见过。
她瞪着老板:“包装都是一样的,不是你家的是谁家的胭脂?难不成还想要逃避责任不成?”
管事见她讹上了,眉目不耐。
“仅凭包装也不能断定是我家的胭脂啊。小姑娘,你年纪轻轻可不要断人生意,这是要遭天谴的!我一个做胭脂的店家,难不成还不清楚胭脂过敏是什么样子的?指不定你们自己吃了什么赖到我们头上。我告诉你,想讹钱没门!我们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这些穷酸坏心眼的人!”
围着的顾客也不敢买了,放下手中的胭脂。
也有几个劝了劝。
“小姑娘,还是要赶快将你家姑娘送到医馆里吧,晚了要是危及性命就不好了。”
丫鬟眼泪直掉。
她们说得容易,小姐只是个女儿身,班主只会好好养着小姐的脸和身材用来跟权贵结姻亲。
平日逛街哪里舍得给她们银钱。
花颜阁的胭脂那般贵,也不知道小姐是哪来的钱买的。
现在她们主仆二人手中一分钱没有,回去被班主知道了,她的命肯定保不住。
丫鬟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小姐。
心下一狠。
小姐是个好人,她一个奴婢的命死就死了。
要是真的让小姐丢了命,她不仅会愧疚难当,班主也不会饶了她爹娘。
弯下腰抓起小姐的胳膊往瘦小的背上托。
旁边的人看不过去帮了一把。
小丫鬟瞪了眼花颜阁精美的牌匾,眼中含泪,在心中唾弃。
商人果真眼中只有金钱,冷血无情。
沈棠宁看够了花颜阁小人的作态,给夏兰使了个眼神。
夏兰秒懂。
小跑过去,解下腰间的钱袋递过去。
“小姑娘,这里面有些银钱,拿着去看病吧。”
小姑娘倔强的眼中含泪,眼眶红红的。
盯着眼前突然送她银钱的姑娘,将小姐安安稳稳放下跪下:“谢谢姑娘、谢谢姑娘救命之恩!”
她通红的双眸坚定:“敢问恩人姓名?”
夏兰失笑,摸了摸年龄不大受尽磋磨的小姑娘:“名字不重要,我们济世堂不久就要开张了,神医坐诊悬壶救世,这是我们本该做的。你家小姐命在旦夕,赶快去医馆找大夫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