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,姜镜黎才开了房门出去。
她一直都没有睡着,只等着合适的时候再离开。
她推开门时,发现门外还有两名侍卫守在这间房门口,大概是谢敬云吩咐的。
满月楼下此时还有人在欢愉玩乐。
天还漆黑,她穿过凄凄的巷子,回到府中时,天已经快亮了。
姜镜黎吩咐秋意准备好水,她要好好沐浴,洗掉污秽的……酒气。
沐浴过后,她在屏风后面穿衣,透过屏风上隐隐约约的薄纱,是姜镜黎曼妙的身姿,纤腰绰约,玉腿修长,纯而媚……
她听到门外一番动静,一个一个沉重的箱子落地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她穿好了一袭淡紫色衣衫,风致无双,沐浴过后的肌肤更如凝脂。
姜镜黎随意拿起山茶花玉簪子挽起头发,开门望去,她微微侧头,那个侍卫,怎么如此像谢之喻身边的人?
“姜小姐,属下特奉殿下之命前来送聘。”
他侧了身子,入眼的便是数不清的箱子,姜镜黎沉了沉目光。
“可我只是殿下将纳入王府的妾室,何能让殿下费如此心思?”
“殿下是不会委屈您的,娶妻该有的,您都会有。”
黄金两千两,白银万两,绸缎五千匹,玉器八百件,东南北海如意三件……
怎么每一件都像淮王的聘礼?
“殿下还说了,小姐若是不想穿粉制绸缎,也可穿大红嫁衣入王府。”他挥了挥手,身后一名小厮端着一顶金玉凤冠上前。
“小姐,这是入王府那日戴的凤冠。”
姜镜黎缓缓露出一个笑:“那真是劳烦殿下了,大人还请替我谢过殿下。”
付衡颔首,行礼过后就离开了。
以妻式行妾礼……
“荒唐!殿下怎能用妻式纳妾呢?”
柳云溪听闻谢之喻命人送去的聘礼,一时怒的忘了矜持。
她认为谢之喻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这么做。
此时的凛王府正院,光秃秃的竹梢上,两只乌鸦沉睡着。
“殿下,王妃求见。”
谢之喻随意的倚在檀木座椅上,微微闭着眼,纤长的睫毛款款垂在眼前,多了一分温和,少了几分往日的寒意。
闻言,他慢慢睁开那双长睫微垂的瑞凤眼。
付衡不知谢之喻睡了还是未睡,此时的模样就像是刚刚睡醒,双眼看人如此饱含柔情,让他竟然有些羞怯?
不敢直视他的眼睛……
“不见。”
他冷淡的嗓音此时也变得勾人起来,付衡晃了晃神。
“是,殿下,属下这就去禀告王妃。”
付衡向柳云溪禀明谢之喻的态度,她脸色恍然间一白,虽然表面上没有露出多少惊异,但是心里早早凉了一大半。
她不顾付衡的阻拦,直接推开了谢之喻的房门。
她知道谢之喻会生气,可她顾不得了,她一想到谢之喻用妻式纳妾,便感到被羞辱的抬不起头来。
房门一开,谢之喻再次睁开了眼睛,只是这一次的睁眼,眼底里尽是阴戾。
他缓缓开口,“本王的话,你是当耳旁风?”
“殿下……您不理臣妾,不见臣妾,臣妾都独自忍过去了,可您怎能用此般方式来羞辱臣妾?”
柳云溪眼中含泪水,“您从前并不是这样待臣妾的……”
谢之喻将眉间的怒气压了下去,冷笑一声,不咸不淡的开口,“羞辱你?你若是不来烦本王,本王根本记不得你,为何要羞辱你?若真要说记得,那本王只记得你想给本王下药时可不是今日这般委屈,你当初非要嫁给本王时也不是这般委屈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