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孕期大出血时,顾屿在给白月光的儿子开家长会。
他不接电话,我不得已打给了白月光。
我一个字都还没说,白月光先哭得梨花带雨,替自己儿子向我道歉。
顾屿抢过手机,语气微怒:
“快三十的人了,跟一个小孩争风吃醋?”
“轩轩从小没爸爸,叫我一声爸爸怎么了?”
手术后,医生抱着死去的胎儿让我签火化同意书。
我平静地签完字:
“麻烦将骨灰寄到这个地址,收件人顾屿。”
发现有异常出血时,我给顾屿打去电话,求他回家一趟送我去医院。
他嗤笑一声,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。
“流血?”
“早不流晚不流,偏偏在我来给蔓蔓儿子开家长会的时候流?”
“你还不如直接骗我说流产了。”
“迟悦,你争宠的手段越来越低劣了。”
我被他最后这句话里透出的冷意噎了一下。
刚要解释,就听到苏蔓的儿子轩轩用脆生生的童音叫他:
“爸爸,下一个要轮到你上去发言了!”
我手一抖,手机差点滑落。
“你怎么让他叫你爸——”
“行了,有什么事明天说!”
顾屿不耐烦地打断我,挂掉了电话。
再打就怎么都打不通了。
轩轩的幼儿园离家不到一公里,赶回来只要10分钟。
我不甘心,又给他的白月光苏蔓打了过去。
却被当成了兴师问罪。
我在医院住了三天。
回到家打开门,眼前的景象还跟我被救护车拉走时一模一样。
顾屿三天没回来。
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哭着找他,质问他是不是又住在苏蔓家里了。
可这一次,我连给他打电话的欲望都没有。
他却在这时回来了。
见到我,他目光戏谑:“不是流血了吗,又不流了?”
我一言不发,半个字都不愿回他。
他自以为看穿了我:
“好了,事情过去就算了,我没生你的气,你也不要借题发挥了。”
“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,将心比心,幼儿园开家长会,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,就自己儿子没有,蔓蔓心里怎么过意的去?”
“刚好,我去也能演练一下怎么当个合格的爸爸。”
我定定地看了他一眼,却懒得开口戳破他话里的可笑之处。
“对了,寄到公司的礼物我收到了。”
“你费心了,我很喜欢。”
看着他真挚的神情,我一怔,很快明白过来,他把那盒快递当成了我祈求他原谅的礼物。
甚至都没有拆开。
我垂眸,握紧拳头,指甲掐进手心:“喜欢就好。”
顾屿走到厨房门口,往里看了一眼,顿时蹙眉:
“迟悦,我昨天发的消息你没收到?”
他发的消息,我收到了。
“三份酱焖龙虾便当,明天去野生动物园吃。”
“少油,微咸,龙虾要澳洲淡水蓝龙。”
他以为我会像往常一样,一大早赶去进口生鲜市场买三斤龙虾,一只只刷干净,然后按照要求做三份便当。
却没想到料理台上空空如也。
迎着他质问的目光,我坦然撒谎:
“小龙虾卖完了,没买到。”
他几乎是脱口而出:
“你就不能早点去?我明明昨天中午就跟你说了。”
回应他的只有我的沉默。
此时他手机响了。
苏蔓带着歉意通知他:
“阿屿,轩轩起晚了,你别急着出门,多陪陪小悦。”
他柔和了脸色,温声说:
“不碍事,你们多睡会儿。”
“迟悦忘记做便当了,你跟轩轩说一声,等下我买别的带过去。”
“嗯,你放心,我没怪她。”
挂断电话,他径直走到婴儿房的门口,摁下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住了。
他回头,示意我把门打开。
“我拿个玩偶给轩轩。”
“没做到对人家的承诺,总要给些补偿。”
上次苏蔓的儿子来玩,看中了婴儿房里的两只安抚玩偶。
我舍不得给,为此他满地打滚,闹出好大动静。
顾屿闻声赶来,斥责我小气,从我手中夺过一只玩偶让轩轩带走了。
那天之后我给婴儿房上了锁。
顾屿看了眼墙上的时钟,催促说:
“快点,我着急出门,蔓蔓他们还没吃早饭。”
我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:“钥匙弄丢了。”
我一再不配合,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挂不住。
“迟悦,跟一个小孩子较劲有意思吗?”
“不就是个破玩具,等宝宝出生了再买就是了。”
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他:“我没有较劲。”
“真是够了。”
顾屿冷笑。
“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,我和苏蔓之间什么都没有!”
“有句话说得好,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。你好好反思一下,我这几天在公司住,不回来了。”
他怒气冲冲,摔门离开。
自始至终,他都没发现我腹部的变化。
我走进婴儿房,仔细打包好给宝宝准备的衣物玩具,拿去没人的地方烧了。
又打电话喊师傅上门,把小床之类的家具搬走。
原本布置温馨的小房间很快变得空空荡荡。
我锁好门,给一个号码发去短信。
“离婚案找谁打胜算大?”
对面很快有了回复。
“找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