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北城是霍家的天下,那么南城则是温家的地盘。
一年前温家进军北城房地产,作为一个外来客,硬生生的从霍家嘴里咬下悦宁山庄这块肥肉,温时宴一战而红。
但他为人神秘低调,从不在媒体面前露面,所以至今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,也没有人知道,根据地在南城的温家为何会突然进军北城,明目张胆的与霍家打擂台赛。
“温先生,谢谢您带我进来。”
顾西宁端起酒杯,认真的向温时宴道谢。
温时宴微笑回应,“顾小姐不必客气,我向来孤家寡人一个,有你作伴是我的荣幸。”
顾西宁听过许多关于温时宴的传闻。
原以为会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,没想到却意外的平易近人,不仅温和从容,交谈中还始终保持恰到好处的分寸。
总的来说,是个相处起来很令人舒服的人。
“温总大驾光临,恕余某有失远迎啊。”
南国投的大老板过来敬酒,顾西宁很有眼色的失陪,毕竟她现在还是恒天的员工,理应避嫌。
顾西宁转身,好巧不巧,视线正好撞上林语悠,对方眼里极其迅速的闪过一抹怜悯,随后朝她笑着举杯。
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。
顾西宁不明白,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,难道是在嘲笑霍屿深不爱她么?
林语悠没有穿那件从她手里抢走的礼服,而是选了一件小黑裙。
无所谓,她穿什么都与自己无关。
选择性的忽视林语悠和她身旁的男人,顾西宁径直走向甜品台,她能来已经算尽职尽责了,犯不着上赶着讨不痛快。
但有人偏要把火苗往她身上引。
“屿深哥哥,顾小姐看起来和温总的关系不简单啊……”
林语悠状似无意,随口一提。
霍屿深一个眼神扫过来,似要将她看穿,林语悠瞬间噤声。
“她碍不着你。”霍屿深将红酒一饮而尽,酒杯“啪”的一声放在桌上。
“是。”
林语悠乖巧的敛下眉眼,心里却迅速划过一抹算计,趁霍屿深不注意,她偷偷拍了张顾西宁的照片,发到群里。
群里立刻有人@乔家千金。
“宝盈,她就是顾西宁,大家都穿礼服,就她整套白西装来出尽风头,瞧那副狐媚样,一看就是惯会勾引人的。”
“听说是恒天的销售经理,长得漂亮就是能当饭吃,攀上霍屿深还不够,现在又来勾搭温大少。”
“呵呵,说得好听是销售经理,实际上就是个售楼小姐。看见有钱有势的男人就往上扑呗,为了业绩,啥都能卖。”
群里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,唯恐天下不乱。
被@的乔家千金回话了,“让她等着,她就是有九条尾巴,我也一一给她撅了。”
见目的达到,林语悠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上流圈里谁不知道乔家千金乔宝盈是个刁蛮任性的暴脾气,倒追温时宴多年无果。
这下可有好戏看了。
十五分钟后。
“你就是顾西宁?”
面前站着个身穿C家小香风套裙的年轻女人,头上盘着公主髻,妆容精致,但言行举止傲慢无礼,明显来者不善。
顾西宁在脑海里搜索片刻,确定不认识她,疑惑道:“你是?”
乔宝盈冷笑,盛气凌人的来回打量顾西宁,“你妈没教你,做女人要洁身自爱,不要随便勾引别人家的那人吗?”
顾西宁道:“我勾引谁了?”
乔宝盈绷着脸,语气咄咄逼人,“是谁,你心里没点数吗?”
莫名其妙,顾西宁笑了,“你妈没教你,做人要有教养,不要像畜生一样见人就咬吗?”
“你!”
乔宝盈气得直跳脚,厉声质问:“你说谁是畜生呢?”
顾西宁淡定反问:“是谁,你心里没点数吗?”
冷不丁一噎,乔宝盈脸色涨红,直盯着顾西宁,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顾西宁忍不住心想:这人气势汹汹来找茬,就这点儿能耐?
懒得理她。
“你不许走!”
乔宝盈拽住顾西宁的手臂,憋着气吼道:“时宴哥哥是我的,谁都不许跟我抢!”
顾西宁蹙眉,这种喜欢一个人看谁都像假想敌的人最无聊了。
她下意识抽手,乔宝盈不放,两人拉扯间顾西宁稍微用了点力气,乔宝盈就被甩开撞到桌角,“哎哟”一声痛苦地捂住肚子。
两人争执的动静有点大,林语悠瞅准时机小跑过来,扶起乔宝盈,一脸担忧的问:“宝盈,你没事吧?”
见乔宝盈疼得说不出话,林语悠眼带责怪瞥向顾西宁,语气不善,“顾小姐,宝盈年纪小,要是有什么地方冲撞了你,还请不要跟她计较,更不要动手打人。”
好嘛。
林语悠不愧是棵修炼千年的碧螺春。
三言两句就把她定罪成一个小肚鸡肠、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过错方了。
“林小姐可真是会举着正义的大旗给人扣帽子,你不去当键盘侠都浪费你为人民服务的天赋了。”
周围的人谁听不出来顾西宁话里的讽刺意味,林语悠的脸像走马灯似的,一阵红一阵绿。
不愿在这浪费时间,顾西宁转身就走。
没走两步,身后忽然有股巨大力量将顾西宁猛地推向一旁高高摞起的香槟塔,香槟塔眨眼间轰然倒塌,碎裂的玻璃四处飞溅,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精味。
周围的人惊叫着躲避飞溅的香槟、碎玻璃。
最惨的是顾西宁,整个人跌坐在地,不仅衣服湿了,手掌还避无可避的按在玻璃渣上,掌心传来一阵刺痛,她抬手一看,皮肉割裂,血迹斑斑。
“乔宝盈,你又在闹什么。”
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句。
温时宴扶起顾西宁,向来平静如水的眼眸里涌起罕见的寒意。
乔宝盈瞪大眼睛,不敢相信温时宴竟然会当众斥责她,一时间又气又委屈,“时宴哥哥,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,才不肯带我来?”
温时宴眉头皱起,没工夫陪她在这丢人,他跟顾西宁说了声抱歉,然后脱下西装想披在她身上。
可是另一只手比他更快,直接将人整个接了过去。
冰冷至零下的声音男声悠悠响起。
霍屿深:“我的人,就不劳温总费心了。”...